马里亚纳海沟型选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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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K漏]Infinity 17-20 [完结]

*开学这么久没时间写的结尾终于填上了。很平淡地结束了自始至终也很平淡的小故事,希望你们会喜欢。

*不喜欢也可以和我说,反正我是不会改的x

*这是我第一篇完结的K漏。三月份开的坑,断断续续摸了六个月的鱼。谢谢一直以来的喜欢。


*感谢阅读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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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K漏]Infinity 01-03 [高中校园paro]

[K漏]Infinity 04-06 [高中校园paro]

[K漏]Infinity 07-10 [高中校园paro]

[K漏]Infinity 11-16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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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

 

哦漏的校区与机场横跨了近整个伦敦,转乘了动车还需费点时间。

列车中播放着柔和的音乐,窗外天气和风景正好,虹销雨霁,柳动蝉鸣。KB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了大半天的景,草地树林化作一片灰绿色的虚影,阳光穿过车窗投射进他的眼睛。车厢里人很少,但冷气开的十足。窗外景物前赴后继地飞驰而过,KB盯着那些化作虚影的树和楼房,没有一丁点的时间概念。

等到他被列车员微笑着唤回神走出月台时,已是近傍晚的时间,火烧云铺开半边天,温柔的霞光草草淋透整座城市。

KB从手机备忘录里翻出同学告诉他的酒吧地址,跑上大路拦了一辆的士。

 

KB还是有和哦漏的消息往来。在哦漏离开的几年里,起初的三个月过后,每月的月初KB都会发去关心的话,得到的也是情理之中的回答,从善如流的客套寒暄。

这似乎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交流模式:彼此天各一方,各自孤身一人,各自希望对方认定自己过得好。 

 

KB在三个小时前发出了那天他斟酌已久的邀请信息,现在在约定好的路口等着即将赴约的人。

 

 

 

哦漏从梦中惊醒,倏然起身下意识喊了一句KB。

他睁开眼睛想继续怀念那梦,但脑海里的画面一点点在消逝,到最后一点不剩,思绪徒留一片空白。

梦就是梦,总在最关键的时候结束。月光穿过纱织的窗帘投射到房间里,地上、床上和哦漏的身上,光线与阴影的交界线冰冷锋利。房间里浓烈的惆怅气息停止蔓延,手机亮起屏幕,他收到一封匿名消息。

 

 

 

哦漏提前半小时来到短信中提到的路口,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神经。那是条不知道主人的消息,语气之间也看不出任何端倪。

哦漏只是觉得自己必须要来,他这辈子没收到过什么特别的邀请和承诺,前路漫漫,迷茫灰暗。自己的人生是早就被规划好的,没有丝毫余地可言,没有铁甲和软肋,独自前行的背影也永远是惆怅而困顿。

但这时的哦漏依然朝着那个约定的地方一步步走着。暴风雨降临前毫无征兆,湿润的浓云愈聚愈拢,像是随时都能挤出倾盆大雨。

 

他仍然不动声色地向目的地走着,好像就算前方是地狱,他也是会这样从容不迫地去的。

 

 

 

18

 

若我遇见你,事隔经年,我将如何致你,以眼泪,以沉默。

 

 

 

19

 

等哦漏到地方时,已经很晚了。

街道上已经亮起了路灯,夜空如海,流云如鲸。是夜,这座欧洲小镇格外迷人起来。

哦漏低头盯着手机上的地址走过路口前的大桥,抬头看到KB在等他。

 

“好久不见”,KB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点喑哑,他清了清嗓子才又叫了一遍对方的名字,“哦漏同学。”

天空开始下雨。

“恩...好久不见。”哦漏又盯着KB看了一两秒才回了话,他把眼神从对方身上移开,飘来飘去也不知道该锁定在什么东西上。

 

行人开始匆匆离开中央街道,两人间气氛有些怪异,甚至可以说是尴尬也不为过。

哦漏承认他对KB有些不可否认的“旧情”,这样晦涩的感情如今也仍有藕断丝连的端倪。未埋进土里的种子会枯萎干瘪,回不到海里的鱼会逐渐死亡,哦漏相信爱也是如此。即便他的理智告诉着他要远离这个人,但他总能回忆起曾经与KB相处的那些好时光。

 

“去酒吧玩吧,我朋友开的那间。”哦漏切断不断蔓延的思绪,抬头对KB笑笑,他知道那样的情绪继续任由它发展下去可不妙,“他们今天有个小型的演唱会。”

KB看到哦漏手里已经被反复揉捏到褶皱的淡黄色纸张,上面手写的别别扭扭的英文能勉强辨认出那是类似于门票的东西。

KB一楞,随即回过神,匆忙地作答:“好好,你带我去!”

 

 

 

雨越落越密,两人躲在路边屋檐下对着KB仅有的一把伞踌躇半晌,最后还是决定凑活着这把仅有的雨伞一起走。

离开救命的屋檐,路上除了鞋子踩进水坑的水声外就只有雨滴打在伞上嘈杂的噪音,两人谁都没说话,各自看向两边默默地走。伞不大,KB半边肩膀都湿漉漉的。

沿街都是闪烁着的霓虹灯,摘下不断会溅到雨水的眼镜只见一片红与黄交错的虚影,甜蜜又温馨。KB喜欢黑夜,因为白天总有什么要逃避要掩饰,白天解不开的结,晚上可以独自慢慢耗。但现在不同,他身边还有一个人,那人不说话,只是有时会看向自己,等自己回头去看他,目光又慌张地移开,墨色的眸中闪着晦暗的光。KB知道他心里的结错综复杂,比自己更甚。

 

“高考......很顺利吧。”哦漏不动声色地开口,“去了哪所大学?”

“N大,我和你说过的。”KB表情变得欣喜,说,“不过我还没去报道,听说宿舍不算宽敞,条件肯定没你好。”

哦漏也没好意思再反驳说我在的也不是什么多高等的院校,只是接着道了些恭喜的话。

 

他们仍在雨里匆匆地走,有一搭没一搭平淡地交谈,不像是旧人重聚,倒是像两个相识不久的陌生人,说出的字字句句都严谨斟酌。KB不适应得很,却也觉得自己一个人突然兴奋起来只会尴尬,便只随便笑笑说他太过拘谨,说这个地方是不是有毒,让你变回这个样子,好不舒服。

哦漏机械地回答,和KB并肩走路的感觉还怀念不来,哪有心情回应客套寒暄。哦漏心里顿时有点难过,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——他当然不敢和KB说那个女孩的事,每次想起来也只会自蔑起来——毕竟除了KB,他谁也没爱过。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在走,走过了人性背面和白云苍狗,总以为答案会出现在下一个车站,谁知每次还没来得及驻足就已经说了再见。那时的他们都有梦,关于文学关于爱情,关于穿越时间的旅行。而现在他的灵魂已被长久的孤寂褪去颜色,这抹浓烈的红却蓦然地再次出现,热情的张扬的,一蓬一蓬在他面前热烈地绽放。

 

 

 

他们所理解的夜晚就是此刻晃荡的海市蜃楼,升腾的空气里没有庞杂的光线与飞扬的裙摆。

路还有很长,他们并着肩一起走。

 

 

 

20

 

KB把精神都凝聚在视力上,仔细地看着那双眼睛。

——那是最纯正的蓝色,没有一丁点儿棕或灰,细密的色素线像星光一般从瞳孔中心绽放,最终搁浅在清澈的玻璃体里,像是他故乡一望无际的晴空,夏日中波光粼粼的湛蓝的海水,又或者晴朗冬日中飞扬在空气里凝结的住时间的冰雪。

 

一首歌罢,KB邀功似的走过去,坐在哦漏对面。

有光落在他的眼睛里。

 

 

 

哦漏本是不擅长这类活动的,到了之后悄悄嘱咐了句KB让他自己好好玩之后自己便随意要了杯酒在吧台边坐好。他本就没意在来好好听场演唱会,出门前拿上门票也是想着让这场久违约会多点有意思的活动。

而哦漏现在抱着大玻璃杯子坐在大胡子店长面前,看着一旁舞池里的年轻人们,感觉一点也不好。

 

KB会得很多,他永远是他,这种人是不会变的,身上的光芒永远都不会消逝,他总能很快融进人群里。他和乐队里的贝斯手聊得尽兴,英式英语里玩味的腔调也能掌握得七八分,一起讨论音乐和街舞,再在和别人社交的间隙,精准地捕捉到不远处吧椅上乖巧喝酒聊天的哦漏,抛去一个亲切又张扬的微笑。

哦漏心情本来是有些低落的,久别重逢的戏码看得不少,到自己这里来,想起刚刚自己的表现可真不算好,只得独自灌起酒来,在心里早不知抽了自己多少个巴掌。哦漏酒量不好,脑海里晃过几个片段,酒杯就已见了底。店长见状走过来时哦漏已经醉意盈盈,酒精早已融化了那份羞涩与矜持,见到来人便滔滔不绝起来。

 

老板不知所云地听着一串串活蹦乱跳的中文,直到看到KB走过来,他急忙起身把KB按到座位上后又拍了拍他的后背,才又离开手忙脚乱地帮忙招呼客人。

KB坐下来想说些什么——早在计程车和宾馆里,他就已经打好了腹稿,满满当当的话斟酌了几年,唯一可预料的差错便是眼前这人意料之外的回应。KB放下手机正襟危坐,看着面前醉醺醺趴在桌子上的哦漏,这场对他而言最后战争的胜利也似有了拨云见日之势。

 

 

 

乐队再奏起一首歌,KB听得出这是哦漏的之前的手机铃声。面前的人听到音乐抬起头来,目光交错,他看着面前那双他深爱的眼睛,深蓝色的瞳仁此刻美得勾魂夺魄。KB一怔,再回过神,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什么充满,这是一种柔软又刺痛的感觉,夹杂着无尽悔意与甜腻。

少年没有说话,有光落在他眼睛里。

 

KB一时间百感交集,最后失笑。思绪在悠扬与浪漫中愈飘愈远。

 

 

 

可他最终没说出口什么话也没做什么,只是和他聊天。

——聊之前在学校的种种,聊漫天的试卷与习题,聊秃顶的化学老师,食堂里最爱的第三个窗口,聊九点半时好听的静校音乐与教室角落结网的扫帚......

 

那年冬天他说他喜欢这座城市冬日的阳光,巷子里飘满煤炉的味道,雾气穿过他的发丝,直到今天都没有散去。

 

KB也点了一杯Tequila Sunrise,彼此欢快而轻松地聊着未来的打算,憧憬着诸多的美好,少年们的眉与眼都神采奕奕,仿若四月暖阳。

 

 

 

FIN.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 

那时我们有梦,关于文学关于爱情,关于穿越时间的旅行。

北岛《波兰来客》

 

若我遇见你,事隔经年,我将如何致你,以眼泪,以沉默。

拜伦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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